阴暗扭曲上香中

永不开窍
崇应彪送的斗篷意外地合身，子昉本以为哪怕骑上马，后摆也会长长地挂在后面。结果，她每次披上斗篷甩崇应彪一次的幻想彻底是没戏了。

军阵走得并不快，后方跟着的投石车笨重得很，以今日的天气，其实披着这么厚的斗篷并不合适。

因此，殷郊亲眼见证子昉抱着厚厚一件斗篷上了马又狠狠披上后，实在不能理解。他掀了掀斗篷，莹白的皮毛扇出一股说不上微弱的热风。

姜王妃给了殷郊一双锐利的眼睛，只是他赤忱的眼神软化了眼角眉梢的尖厉，丝毫见不到姜王妃脸上会有的洞若观火。
简单来说，就是个心眼好的傻子。

“妹妹，你不热吗？”

其实子昉穿上斗篷后就后悔了，行军又不快，整个人闷在罩子里简直是自讨苦吃。可是她嘴硬得很，褪下兜帽，哪怕一张脸红扑扑地冒着热气，还是满嘴的不屑。

“你知道什么，我又不像你！我……怕风！”

子昉说什么，殷郊都会信的。他挠挠脑袋，试探着问：“原来是这样，要不然……你把帽子戴上？吹到风就不好啦！”

子昉不想理他了，她转过身去，从怀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。“姬发，披风我昨天已用大王送来的香草熏过了。”

“你靠过来，我给你戴上。”

马上行动总是不便，路况有些颠簸，骑在马上的人也不能安生地保持稳定。子昉的手跟着身体一上一下地晃悠，一根小小的系带总是不能准确地穿进铠甲的圆环里。

姬发可不像殷郊，他心思重，自然思量的多，也懂得害羞。

子昉向前探身，他就不自在地往后靠靠，眼看两人你进我退的架势，本就系得心烦的子昉隔着头盔拍拍他的脑袋，“老实点！”

强硬地用一只胳膊固定住姬发的脖子，她眯着眼贴近铠甲，手指不太灵巧地拈着带子动作起来。

姬发是神射手，一双眼睛好用得很，百步之外的敌人都能一击毙命，何况看清就在他臂怀里的人。
姬发尽力驱使着自己脑袋放空，可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头瞟向子昉的脸。

她的脸真小啊，下巴掩在雪白的茸毛后，一双眼睛又大又亮，没梳拢的细碎发丝随着动作钻进姬发的脖颈……
有点痒。

直到后方驱马的崇应彪看得不耐，他招惹姬发的习惯又发作了，扬扬马鞭就开口挑衅：“姬发，你脸红什么？”
姬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，把目光慌里慌张地移到殷郊脸上。殷郊正乐滋滋地驾着马，顺带帮子昉揽着乌马的缰绳，一副局外人的样子。

他见姬发看过来，笑嘻嘻地冲他打招呼，鬓边还有一缕头发未梳上去。

“怎么啦姬发？你们俩这样可真好玩！”

姬发：……天真的、永不开窍的、我最好的朋友殷郊。

好不容易把披风给还回去了，子昉腰酸背痛的，却意外被崇应彪挤到了一旁去。

这条通往冀州的土路少有大路人马行走，修得极窄，子昉迫不得已退到后方去，和鄂顺、姜文焕并行。

崇应彪看姬发不顺眼，全质子旅都晓得。显然他这又是疯病发作想要找茬了，子昉懒得理他，任两个人掐架，转头和姜文焕、鄂顺聊起天来。

殷郊也乐得看姬发反击的戏码，从来不加以阻挠，反正他们俩势均力敌谁也吃不了亏。
殷郊转过身来倒骑着马，加入三人的聊天。

又是岁月静好、鸡飞狗跳的一天呢。